|观察一棵树|樟树53｜苞芽的保护罩——“皮搋子”

冬至了。又到了“数九寒天”的起始日，这是“二十四节气”的第22个节气。冬至这天是太阳直射南回归线，北半球迎来一年中白昼最短，黑夜最长的一天，但是从这一天开始，白天就会变得越来越长了。

“吃了冬至饭，一天长一线”。这是常听母亲念叨的一句话。我曾问过母亲，长出的一线是多少？母亲解释说是做针线活时，多出来的一次穿针引线的长度。根据小时候我观察母亲每次纳鞋底的穿线，估计也就是一尺半的长度。这是民间劳动人民对时间敏锐观察后得出的结论，虽然不太精确，但体察细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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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天气晴朗，但寒风凛冽，加上疫情肆虐，街上行人稀少。这几天的大风，加速了落叶树的叶片掉落速度，银杏枝已经爽朗，银杏叶堆积在草坪里，像一只只翻飞的蝴蝶。马路边的沿阶草上，法国梧桐的落叶层层叠叠，草坪上我看到一根被风刮落的树枝，大约有半米长，枝条赭石色，披白粉，皮孔明显，枝条上有4片梧桐叶，都已焦枯，叶柄基部膨大，和其它大多数叶柄膨大的叶片不同，梧桐树叶柄基部不是实心，而是空心，像一个罩子。这让我想起了《怎样观察一棵树》中作者把它比喻为“熄烛器的小罩”，还有皮搋子。看到实物，又想到皮搋子，我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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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已经知道被“皮搋子”保护着的是梧桐树的苞芽了，当然是从书中得知的，至于实物现象，这是我第一次见识。

我小心地左右晃动叶柄，叶柄很轻松地就从枝干上脱落了，枝条上留下了一圈完美的托叶痕。被“罩子”精心呵护着的苞芽“出世”了，它端端正正坐在枝条上，浑身披着绒毛，就像穿了一件毛皮大衣，抵御着寒风和霜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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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头望向身旁的梧桐树冠，仅有几片梧桐叶在冷风中莎莎作响，大多数的树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，脱离了枝条，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。被它们精心呵护多日的苞芽，在枝条上的隐约可见，它们正在经历寒风霜冻的磨炼，以昂扬的斗志迎接春天的到来。

发现了法国梧桐苞芽的秘密，好奇心驱使我去探索周边其它的树木。香樟树、石楠、樱花、玉兰、柳树等等，它们的苞芽都不遮不掩，显而易见。只有无患子的苞芽不显山不露水的，难道它和梧桐树一样吗？显然不是，无患子树叶叶柄实心，它们可真是慢性子。

走过鸡爪槭，枝条上叶片干枯卷曲，但依然坚挺，颜色红艳艳的，让人感觉暖意融融。看了一眼鸡爪槭的叶腋，竟然也不见苞芽。和法国梧桐叶一样，鸡爪槭叶柄基部也是膨大的，叶柄膨大目的是增加和枝条的接触面积，增加抓握枝条的牢固力，这几乎是所有植物共有的特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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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膨大的叶柄基部尺寸上看，法国梧桐几乎是鸡爪槭的4倍大小，在我还没把鸡爪槭叶从枝条上掰掉时，我根本想不到它里面会有苞芽藏身，毕竟和它同科的三角枫的苞芽就长在叶腋处，明显的很呢。

当叶柄从枝条脱落，枝条上留下了浅绿色的痕迹——托叶痕，我心里想着。接着我把叶柄转过来，瞅了一眼，哇，竟然也是“皮搋子”啊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于是又掰掉一片叶子，果真是的。那么我敢肯定留在枝条上的一定是苞芽了，用手机照相放大，确定无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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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苞芽，披着“羊毛”外衣，展现在我的眼前。红色的“皮搋子”小巧迷你。树木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轻易袒露它们的秘密，像人一样，只有当你与它真实接触，才能看到更多。

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也和我一样看到了鸡爪槭苞芽的这个秘密？正如《怎样观察一棵树》中说的:很少有人观察它们，而你熟知它们，就使得你仿佛拥有了一个私人的小秘密。

这是一种纯粹出于好奇的探究，通过观察自然和宇宙的神奇得到的快乐。虽然它没有实际的用处，但在这疫情肆虐的寒冬，心灵得以滋养，对我来说，也不啻于一剂良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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